第一百一十九章 凈光

鐵糶一掌探出，熔水成冰打向那面目模糊的黑影。紫離的雲翅上雷電閃耀，亦擊向那黑影。

然而在冰火電光之下，那黑影霧氣湮滅，卻沒有消失。留在原地的是一束光。

這光極凈，極白，象是世界上最純凈的美玉。在陽光之下，金色的光線在碰觸它之時就被撕裂成無數段，片刻化成粉沫。

紫離的雲翅展動罡風，他翺翔長空，以極速攜雷電之光擊向這縷極凈之光。鐵祟黑獄圖騰橫空。她向著這凈光擊出黑獄之火熔。凈光在兩人全力轟擊之下，卻光芒不減，它不斷的生長，象是又擊空這天空。

恰巧空中有一只烈焰鳥飛過，來不得躲閃，就被擊穿真身，天家有血液如雨灑落。

“這凈光到底是從何而來？”鐵糶看著那束凈光，此刻她臉色蒼白。這凈光看著極凈極純，卻給她無與倫比的危險之感。

“不知道。我只知這湖底有一條從未見過的水道。”紫離看著那天空灑落的血雨，白骨碎渣，一臉凝重。

鐵糶蹙眉，“哦，怎麽會？昨夜我還到了湖底探尋，不見另有水道。你是說，這水道就是這凈光擊穿的？”

鐵離看向鐵糶，“鐵長老真的昨夜還探查過？可我就是從那水道游過來的。而看那水道明顯有歲月之力，看著象是已有被開鑿幾百年一樣……”他擡手抓落一滴就要湮滅的血滴，放到眼前，“在這凈光居然含有時光之力？怎麽會？祖地被我們紫家看守無數萬年，從未在祖冊上看到過一絲凈光記載。”

他神情無比凝重，“看來這事咱們必須行告訴太祖，希望他老……”他心神一動，看向一處。只見一點青光自一處虛空顯現，一瞬間凝成了青衣太上樣貌。

“千萬年了，好久了呀。它終於出現了嗎？”悠然一聲嘆息，青衣太上站在了紫離的身旁。

“太祖，您這是……，難道這凈光您早就料到了？”鐵糶眼底有探究。

“是啊。您們可知這片蠻荒世界的由來？”青衣太上看著那束光，聲音蒼渺，神情似回到了遠古之時的初始，“曾經的宇宙星空，並未有過如今的蠻荒。如今的蠻荒不過是一頭異龍蠻血覺醒的真身所化。”

紫離低聲道：“這不是蠻荒人人所知的。蠻荒所在之大陸乃遠古異種蠻血之龍囚牛真身所化呀。”

青衣太上嘆了口氣，“確實是如此。可是你們可曾想過，世間萬靈，何種生靈甘願真血化大地。”

鐵糶不解，“不是說因為囚牛作惡，被上界真神合力震壓於寂滅虛空之上，這以後才會有我們蠻荒大陸……”

青衣太上眼神深，聲音冰冷：“作惡？哼，何為惡？那些宇宙神，彈指就可寂滅一個星球，一片星域。力量到達一定的高度，哪裏還分什麽善惡？只不過是強與弱之分而已。”

此言一出，紫離與鐵糶都無語了。這本是事實。強者為尊，善惡不過是勝者拿來糊弄弱者的拖辭罷了。

“太祖，可這凈光跟蠻荒有何關聯？”紫離看向青衣太上。

青衣太上，青衣獵獵，一身磅礴的修為似就要點燃噴發，“不，這凈光它不止是一束光，它是一條通路。通往囚牛身下的世界。”

“身下世界，那是怎樣的世界？”鐵糶喃喃重覆。

青衣太上搖了搖頭，“那裏的世界不是如今你們能去的。你們離開吧。我要將這裏封印。你們快快通知祖地中人，盡快離開。自此祖地封印。”說完他衣袖一振，將兩人送了出去。

他目光看向那束凈光，眼神變幻莫測，最終歸於沈寂。他手掌攤開，那只圓嘟嘟的肥鳥出現在他的掌心。

小鳥現出，就“啾啾”而鳴。它全身不斷有符文散出，燦然生輝。符文與凈光融合。突然“嗡”的一聲，那光如暴雨般散開了。那些暴炸的光雨濺到了青衣太上的身上，但他卻不躲避。不過片刻，小鳥本就不大的身體轟然消失，而那些濺到青衣太上身上的光點輕易擊穿了他的身體。不過電光火石間，青衣太上的身體就被擊出無數個透亮的小洞。

他全身如塞漏，卻不見一滴血液流出。

紫家太祖站在那裏，擡頭看天，一動未動。

他口中不斷發出陣陣吟唱。聲音浩渺宏大。不一會，站在這裏的他便化出一個龐大的影子。那影子頭頂生角，身大如長山，正是一條黑龍。黑龍昂首飛空，呼嘯生風，盤旋向上之時，身形悠美。

然而就在俯沖而下之時，黑龍的眼神卻透著淩厲。

凈光慢慢被青衣太上所化的黑龍身影緩緩壓下。有無數的光芒化成符影。一個個奧妙不知其義的符文將青衣太上的黑龍身影纏繞，一層又一層，密密麻麻。不一會，青衣太上的身體就被符文纏繞個遍。符文與凈光直撞，有嘶鳴不知從何時而來，慘厲卻透著張狂。

凈光緩緩退避，直避被黑龍徹底封印。

就在這一刻，黑龍的雙眼看向一處。

“去。”他猛地一推，當即重重壓下，極凈之光再也不見。黑龍瞇了瞇眼，攤開手掌，那只明明轟然碎開的肥鳥再次出現在他的掌心。他看向在他掌心啾啾而鳴的小鳥，“去吧，莫淘氣。”說完手指微彈。

那只肥鳥被彈飛出去。可是它似乎不願離開，又“啾啾”鳴叫著，繞著黑龍不斷的盤旋飛翔。

黑龍青色龍眼微瞇，似知道黑龍要發怒，肥鳥呼的一聲飛走了。

蘇紫慢慢睜開了眼睛。

她是被吵醒的。

地面不斷的轟轟而鳴。空氣中夾雜著萬靈齊嘯。有獨角獸在她前方的湖邊拼命拼跑，而它的身後明明沒有猛獸索命。

蘇紫向天空看去，見一群蒼鷹惶恐長鳴。天空不知何時有烏雲堆聚。遠處的大山有簌簌而落的巨石砸地，轟然之聲不絕。

蘇紫的小舟仍然停在湖泊之中，但層層護罩讓小舟亦然平穩。她環視一周，發現紫離早已不知去向。

一尾血鰭跳出湖泊，鰭尾甩出大片飛花，又落了回去。然後不斷有各種水中生靈跳躍飛出。水花四濺，湖面象是被煮開的沸水。

蘇紫手掌一按，跳出了小舟。

“快走。快到四蹄祖洞，那裏有出口。宣太祖之令，所有人，通通停開。”天空中有紙鶴呱呱而鳴。

蘇紫皺了皺眉，還好她曾問過紫離這祖地出口。只是紫離當時告訴他，離祖地出口開啟還得幾十年呀。就在她修煉的這麽點時間裏，不知祖地發生了何事，竟提前讓人離開。

蘇紫嗖嗖而跑，她似一頭靈巧的鹿，奔騰跳躍。原本她是想騰躍飛空的。只是天空中有太多的飛禽，更有狂風呼嘯，阻力巨大，還是在地面更為方便。

“丘泥，往這邊。”有人喊。

“泊甲長老，祖地怎麽啦？是要湮滅了嗎？”有人頂著狂風依然執著詢問。

“去，說什麽話……決不可能。”有人阻止。

“莫要再問了，先離開再說。”

蘇紫騰飛跳躍，看到大山開裂，見大樹飛天。有水被狂風掀飛上了高空，再嘩嘩落下。天空烏雲翻滾，電閃雷鳴。

突然她手一暖，有人牽住了她的手。

蘇紫驟然轉頭，看見高大的紫離一臉的凝重。他的力氣明顯比蘇紫大了很多。就在蘇紫瞬間征楞之是地，就見眼前之人突然頭上生角，一只獨角巨獸在她眼前凝形。

待她再次眨眼，她已端然坐在獨角獸背上。

此獨角獸蹶著尥子，昂然奔馳起來。急如閃電，身後的空氣都在暴響。

“哎喲，媽媽。我要媽媽。”有小孩子“哇哇”痛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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